郭喜林：我記憶中的那棵棗樹

　　作者：郭喜林 稿源：時評界 編輯：洪小兵

　　在老家東土河村，我們家有一塊給父親種煙葉的地。在那塊地的南邊是懸崖，就在那懸崖邊長著甘甜的酸棗。而且，這些酸棗個大皮薄，里邊的酸棗核卻很小。

　　那時，我還沒有學(xué)會如何嫁接棗樹。于是，父親就請大隊支書郭小虎幫忙嫁接。而且，父親特意讓選擇一個品種比較好的棗樹用來嫁接。郭小虎輩分小，他叫我父親叫四爺，他當(dāng)時就爽快地答應(yīng)了。他說，現(xiàn)在有點早，等到3月份進(jìn)了驚蟄，樹液流動加快，就能嫁接了。

　　進(jìn)了驚蟄之后，有天中午午飯后小虎和我說，喜林叔，今天中午嫁接棗樹吧，天好。他說選擇根部嫁接，嫁接的棗樹長得更快。我說，那好。就這樣，在那天中午就把長得最好，又適合嫁接的酸棗樹嫁接成棗樹了。

　　到了清明節(jié)，嫁接的棗樹就從土堆里冒出了旺盛的嫩枝。而且，枝條比較粗壯。我高興得不得了，并及時把這一信息告訴了小虎。他到跟前一看，激動地說，嫁接成功了!他說，這個棗的品種，是他在村里好多棗樹中仔細(xì)篩選出來的，棗大皮薄，棗核小，特別甜，和這個酸棗樹一樣。但是，根部嫁接當(dāng)年接不了棗，第三年保證有棗吃。

　　頭一年，棗樹的身高就長到了一米多。第二年，就長到了兩米高。父親說，把樹梢打掉，讓它憋杈。長得太高，不好摘棗。我說，長得太低，有人來偷棗。父親說，要是有人偸的話，不管樹長多高，咱都看不住。順其自然吧，有人偷，說明咱的棗的確好吃。

　　我讓棗樹長到兩米多高才讓它憋杈，三四年光景，棗樹就長到了胳膊粗。樹梢有好幾枝，開的棗花像金黃的小米粒，散發(fā)著淡淡的清香。棗還不成熟的時候，我用干樹枝敲掉幾個嘗了嘗，就有了淡淡的甘甜味。到了9月份，棗就長大了，甜味也就逐漸更濃了。到了農(nóng)歷八月十五前，滿樹的棗兒就紅了，吃起來脆甜爽口。而且，我特意給小虎送去一些，讓他和家人品嘗一下;而且，這也是我父親交代過的事情。他說每年都要給小虎家送一些棗，讓他家的孩子們高興高興，不能光咱自己吃，也要讓街坊鄰居共同分享。

　　1979年11月13日，我和父母與弟弟離開老家后，就再也沒有吃到那棵棗樹的棗兒。但是，那種特殊的甘甜味道，以及十分脆甜的口感永遠(yuǎn)留在了我的記憶當(dāng)中。

　　后來，我每次回老家都要特意去看望那棵棗樹，它的樹干一年比一年粗壯;后來，我哥蓋起了新房，離棗樹也就更加疏遠(yuǎn)了。由于每年結(jié)的棗兒都被別人打光了，而且還毀壞了樹梢，我哥一氣之下就把那顆棗樹砍了。我聽鄰居說，棗樹已經(jīng)長得有碗口粗了。于是，我只能站在那里為棗樹被砍而惋惜。

　　盡管棗樹沒了，但我每次回到老家依然要去那個地方站上一會兒，并回憶當(dāng)時嫁接棗樹的情景。那個時候，我只不過才十來歲。但是，那棵棗樹卻永遠(yuǎn)銘刻在我的記憶里，怎么也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