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風:南京虐童案讓法律“很沒面子”

　　作者:知風 稿源:時評界 編輯:洪小兵

　　看到媽媽李征琴出來，10歲的施某某(小名寶寶)高興地笑了，但剛叫了一聲媽媽，他又抱著媽媽哭了，“媽媽瘦了，我錯了，我再也不說謊了。”從常州女子監(jiān)獄出來直到回到南京市，寶寶一路上都攥著李征琴的手不放，中午吃飯更是先把飯菜端到李征琴面前，“你們先讓我媽媽吃點飯，她身體不好，阿姨待會再問吧。”寶寶勸記者先停止采訪，讓媽媽吃飯。(3月13日《法制晚報》)

　　這樣一段煽情的文字，足以讓不了解事件背景的讀者疑惑：“媽媽李征琴”從哪里“出來”?如果說從監(jiān)獄出來，那么她犯了什么罪?而無論她犯了什么罪，從迎接她“出來”的“寶寶”的喜悅之情來看，即使假設(shè)100種罪，也不會是她因虐待了“寶寶”而入獄的。然而，李征琴確實是被判故意傷害罪入獄的，而她傷害的對象就是“寶寶”。

　　盡管此情此景是真實的，但對整起案子來說，這個場面是不合常理的。如果說一起虐童案，受害人對加害人毫無怨意，情深意篤，那么，法律何必要去“橫插一杠子”?這不是讓法律很沒面子?不僅如此，李征琴出獄回家路上，急于描述了監(jiān)獄管理上的“不堪”。這算是在展示法律的威懾力，還是在暗示她在受到“不公正”判決后，經(jīng)受了同樣“不公正”的被監(jiān)管待遇?

　　現(xiàn)在倒好，李征琴既像是蒙冤入獄的受害者，更像是見義勇為，負傷康復(fù)歸來的英雄。這起故意傷害案唯一的受害者，卻像見到了恩人。此時此刻，法律如果是一個自然人，簡直要無地自容了——這哪里還是懲惡揚善，分明是在制造人間苦痛。事實是如此么?

　　了解案情原委的公眾都知道，這本來就是在利益驅(qū)使下造成的悲劇。一個被“養(yǎng)母”打的遍體鱗傷的孩子，為什么不恨她，而且孩子的親生父母也始終維護施虐者?這種明顯違反人之常情的離奇現(xiàn)象，只有一個解釋，就是“養(yǎng)母”李征琴能給“寶寶”提供更優(yōu)裕的生活條件，創(chuàng)造更美好的未來。親情在利益驅(qū)使下，寧可忍辱負重、委曲求全，這對孩子來說，已經(jīng)受到了來自親情的傷害。

　　而從被曝光的照片上看，孩子被打的程度是令人觸目驚心的。如果法律因為當事雙方無怨無悔就等閑視之，那么，在利益的驅(qū)使或誘惑下，雙方達成諒解的故意傷害甚至故意殺人案，法律還管不管?既然這起虐童案的判決到目前為止是依法公正的，那么被告李征琴就是罪人。而李征琴刑滿出獄的情景，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，這是那出充滿了利益糾葛的“悲情劇”的延續(xù)：一個把孩子打的慘不忍睹的“養(yǎng)母”，一對對此熟視無睹的孩子的親生父母，一個還想繼續(xù)過城里人生活而無可奈何的孩子，竟然像經(jīng)歷了一場飛來橫禍，又團聚在一起的親人，看著都讓人不可思議。

　　從李征琴對監(jiān)獄生活的體會中，也知道什么叫“被虐待”，怎么還意識不到毒打孩子的罪錯?一對曾把發(fā)帖曝光這起虐童案的好心人告上法庭的夫妻，分明也不是什么寬宏大量之人，怎么會容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打成這樣?達成諒解給予原諒也就罷了，還迫不及待做出一副感恩涕零、親密無間的姿態(tài)，似乎法律差點讓這個孩子失去了幸福。這讓社會正義何處落腳?讓法律情何以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