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花·心花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 稿源：時評界 編輯：洪小兵

　　一

　　初冬的一天，早市上賣菠菜的不少，一輛三輪車前圍的人最多。我和老伴走進一看，菠菜果然不錯。雖說不上比別人賣的菠菜好在哪里，絕對不差。質(zhì)量一樣。

　　所不同的是：這里不論秤，論捆。兩元一捆，一捆六斤，看上去挺扎眼，怪吸引人的。六斤不少，兩元不多?？粗直阋?，不斷有人一捆一捆地買，也有買兩捆的，交錢走人。

　　說是六斤，明顯大小不一。只有少數(shù)人隨便拿一捆就買。多數(shù)人要選一選再買，圍著的人越來越多。買賣很熱火。

　　至于為什么大小不一，我想肯定在地里綁捆時，沒一捆捆稱。估計是先稱了一捆，然后看堆大小估摸著捆。主要是為了節(jié)省時間，盡快綁完到早市上來?？陀^上吸引了顧客的購買欲，起了促銷作用。如果是有意捆的大小稍有區(qū)別，那就太懂經(jīng)營之道了。估計不是。

　　也難說：因為賣菜者非同一般。不是樸實的莊稼人，是一位靚麗的女子。用時髦的話說，顏值絕佳。她臉上一直掛著甜甜的微笑，氣質(zhì)高雅。說不準年齡，估計在20歲左右。很像剛畢業(yè)的大學(xué)生。我不是說，莊稼女子氣質(zhì)就不好，而是看那女子皮膚細嫩，與風(fēng)吹日曬的農(nóng)村婦女不同。

　　六斤一捆，也很科學(xué)。如果三斤一捆，每捆1元，就會賣的慢很多。估計人們多數(shù)也是買一捆就走。兩捆三捆的肯定少。如果9斤一捆，太多了賣的也會慢，一般不會要那么多。六斤一捆正好。

　　不管什么原因，菠菜賣得快肯定與年輕女子有關(guān)，女子是否大學(xué)生不敢斷定，肯定有文化。忽然想到一句老話：“書中自有黃金屋。”讀書是接受教育，教育是社會的一個功能，只要讓學(xué)生掌握知識技能，投身社會。干什么都能干好。

　　二

　　青蘿卜，5毛錢一斤。老伴挑了幾個，賣蘿卜的黑廋老漢遞過一個塑料袋裝好，放小磅上一稱。“3塊。”他說。

　　我遞給他一張5元面額的錢，他接過去與自己手里的錢疊在一起，又抽出三張一元面額的錢遞給我。臉上帶著怯怯的笑，眼看著錢，手有點抖。多找我一元。

　　看神色，不像是沒注意，更不會有意考驗我的人品，最大可能是不識數(shù)。我完全可以裝作不在意，隨手接過，收起來?？墒牵覜]有。我什么也沒說，只是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張遞給他。

　　老漢在北邊還有一個攤。他正想轉(zhuǎn)身離開時看見了我遞給他的錢，便隨手接了過去。沒說聲“謝謝”，也沒送給我一個感激的微笑。笑是笑了，是含羞的笑。

　　別人是否看到這一幕不知道，老伴看到了。她輕輕笑了笑，看神情，沒理怨，不怪我多事。也沒贊許，似乎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氖?。這一點，與我想的一樣。

　　生活處處皆考題，這道題，答案太容易。我答對了，但并十分自豪。因為一般人都能答對。除非人品過于差的人。如果答錯，太不應(yīng)該。因為那賣蘿卜的老漢太寒酸，太老實，太值得同情。從小就聽娘說過：“坑老實人有罪。”

　　作者：李民增，男，山東省聊城市人。作品經(jīng)常在國內(nèi)外報刊發(fā)表，獲獎，被選入多種版本。出版有詩集《春雨瀟瀟》，詩文集《柳園漫話》。